文|章鱼哥

编辑|比奇堡

【资料图】

心理健康是健康中国建设关注的重点。

大学时期是成长发展的重要阶段，进入大学新的生活环境， 面临身份角色的转变，复杂的人际关系等诸多挑战。

部分大学生无法适应或恰当的应对，存在 情绪问题、人际冲突、亲密关系及行为问题 等，这主要和心智化不足有关。

心智化是指理解自我和他人心理状态的能力。 心智化对青少年心理社会功能和社会交流的重要性已经得到充分认识。

心智化 有助于管理和整合情绪，锻炼内省、自我觉察的能力，促进心理弹性、浪漫依恋的形成，提高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促进人际关系的发展。

神经影像学研究表明在疼痛刺激激活的脑区和心智化区域存在部分重合， 我们推测心智化在一定程度上能预测个体的疼痛共情。

疼痛共情是当看到他人处于痛苦的情境， 或 体会到他人具有疼痛的情绪体验时，个体产生的对他人疼痛的感知、体验和情绪反应。

在个体的人际生活和生存方面起重要作用，能使个体将他人经历的痛苦和自己的感受联系起来，增进亲社会行为 ；并使个体能警觉类似的危险，以此来减少类似的负面经历。

心智化发展顺利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体的依恋关系。

Fonagy和同事认为， 心智化缺损源于早期依恋关系的中断，大量研究表明心智受损的个体通常处于不安全依恋的模式中。

依恋是一种重要的变化状态，而不仅仅是一种稳定的特质 。安全依恋启动则能通过激活依恋安全基地相关心理表征，使个体暂时获得依恋安全感。

大量研究表明， 依恋安全感的增加与共情和亲社会行为是正相关的。

Mikulincer等人的研究发现， 安全依恋启动会使个体减少对自身痛苦的关注，更多的对他人的困境产生共情，表现出亲社会行为倾向。

胡佳的研究表明 安全依恋启动能增加回避型依恋个体的疼痛共情 。但并非所有个体都能从安全依恋启动中获益，如焦虑型依恋个体。

Mallinckrodt等人的研究表明 安全依恋启动降低了焦虑型依恋个体对积极社交线索的关注。

Bartles等的神经影像学研究发现在 安全依恋下个体心智化区域失活的现象。

虽然大量研究表明 安全的依恋关系有助于个体心智化的发展，但安全依恋启动是否能对低心智化个体产生积极影响甚至是负面影响还有待研究。

心智化与共情的关系

Allen认为 共情是心智化的一个方面。心智化除了共情他人还有共情自己。

共情和心智化的内容都包括认知和情感内容，但是 共情会更加聚焦于情感并且增加了情感的共享。

Singer认为 心智化和共情是依赖于不同神经回路的的不同能力 ，在其对心智化和共情的影像学研究综述里进行了详细描述。

心智化指的是 我们理解意图、目标和信念等心理状态的能力，依赖于颞叶和前额叶皮层的结构。

相反， 共情指的是我们分享他人感受的能力，它依赖于感觉运动皮层以及边缘和旁边缘结构。

综述中指出共情的发展要比心智能力早得多。

因为 前者依赖于个体发育早期的边缘结构，而后者依赖于晚期完全成熟的侧颞叶和前额叶结构。

Kanske等人采用一种新的功能磁共振成像范式独立操纵心智化和共情发现共情和心智化的神经网络可以清楚区分出来， 心智化激活的颞顶联合区、颞上钩、楔前叶和内侧前额叶皮层。

共情激活的主要脑区背侧前扣带回、腹内侧前额叶皮层，岛盖部额下回等。

Krasneretal的研究发现， 心智化对认知共情的两个维度有积极影响:接受观点和个人痛苦水平。

大量研究结果表明， 大多数人格障碍患者都存在心智化缺损和共情能力低下的问题。

心智能力障碍被认为是自闭症谱系障碍、精神分裂和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普遍经历的社会沟通困难的一个因素。

研究发现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核心在于心智化缺损，PhilippHoman等人 采用核磁共振和人际反应量表来测量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的共情能力及共情对BPD的社会归因的预测。

结果表明 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的共情能力也存在缺损。

同样，在自闭障碍等的研究结果显示被试的心智化和共情都存在缺陷，且 共情和心智化激活的脑区有大部分的重合。

Sonnby-Borgström在探讨述情障碍与面部模仿、心智化、共情以及自我和他人的内在工作模式的关系时，发现 共情和心智化都与述情障碍呈负相关。

共情和心智化无论在理论还是神经生理方面都有较高的重合性。

疼痛共情对个体的社会交往与生存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 ，心智化与疼痛共情的关系还有待实证研究。

高低心智化被试对图片判断的反应时分析

图片主效应显著，被试对疼痛图片的反应时更长。

注意理论认为， 个体会更多关注对自身可能产生伤害的危险刺激，这有利个体的生存。而疼痛刺激对个体有潜在的威胁性，需要更多注意资源。

在宋娟等人的研究和胡佳的关于疼痛共情的ERP实验中发现， 被试在观看疼痛图片时的N100波和P3波波幅显著大于非疼痛刺激所诱发的波幅。

p3成分反映关于知觉线索的有意识提取与社会认知评价，N100成分反应大脑对刺激信息的早期辨别加工。 这说明对疼痛刺激的加工需要更多的心理资源。

然而，也有研究结果显示 个体对疼痛刺激的反应时比非疼痛刺激更短，如周海波等对自我与他人重叠对疼痛共情的影响研究，其认为疼痛具有威胁性。

因此 个体会更加警觉并更快反应。

目前的研究被试对疼痛刺激和非疼痛刺激的反应时结果并不一致， 主要和研究的范式及研究材料有关。

心智化的主效应显著， 高心智化个体对图片的反应时显著长于低心智化个体的反应时，低心智化个体对图片的反应速度更快。

在Fonagy的研究中发现， 心智化存在损害的个体更习惯使用内隐心智化即个体自动化的去想象自己和他人的心理状态 ，内隐心智化涉及更快的处理过程，很少有注意或意识的参与。

心智化分为内隐和外显心智化，而 外显心智反应的是一个连续的、相对缓慢的过程，需要反思、注意、意图和努力。

功能良好的心智化包括从内隐到外显心智化的灵活和反应性转换能力。

而 低心智化个体在内隐心智化和外显心智化的转换上存在困难，特别是当在压力和唤醒情景下，会使内隐心智化出现，进行自动且快速的反应。

研究中可能疼痛图片中的负性刺激激活了低心智化个体的内隐心智化，因而迅速做出反应。

Apperly在他的研究中指出， 当个体体验到强烈的无法承受的情绪时，大脑会自动从前额叶皮层控制的心智化模式转为受杏仁核和海马控制的战斗逃跑模式。

这是身体自发的防御机制，在面对威胁时能迅速转换以保护自己。

这对生存和进化具有重大意义， 但是在不那么危急的环境中这种自动转变会显得不合时宜 。

从执行性的反应即心智化，转化为自动化的反应的阈限会因创伤有所降低，而早年创伤不利于心智化发展。

因此 低心智化个体转化为自动化反应的阈限更低，对图片中的负性刺激更快的做出反应。

心智化与图片的交互效应显著。

低心智化个体对疼痛图片和非疼痛图片反应都比高心智化个体更迅速。

首先， 注意图式理论认为个体对经历过或是记忆中存在的图式相类似的信息具有加工偏向性。

低心智化个体大多有童年的创伤或不安全的依恋关系，其对负性刺激更加敏感和警觉，能够快速识别危险，包括对非疼痛图片中的潜在威胁。

Lamm等人的研究结果显示， 非疼痛图片也会激活被试对应的感觉运动皮层。所以低心智化个体对疼痛图片和非疼痛图片反应都更迅速。

Ribeiro和Fearon的研究发现 心理理论水平低的个体对威胁性面孔有注意偏向。

其次，威胁价值理论认为， 个体对刺激图片的快速反应很可能并不是共情反应，而是基于自我保护的回避反应。

当个体面对具有危险性的信息会感到焦虑，而焦虑这种负性情绪让个体更容易关注威胁刺激。

为了避免负性情绪的恶化，个体使用回避作为“安全行为”，迅速反应。

研究中 低心智化被试图片的快速反应和对疼痛图片疼痛程度评分更低的结果支持了威胁价值理论。

高低心智化被试对图片的疼痛程度评分差异分析

图片主效应显著，个体对疼痛图片的疼痛程度评分显著高于非疼痛图片，被试可以明显区分疼痛图片和非疼痛图片，再次证明 本实验采用的刺激图片材料具有有效性。

心智化主效应显著，高心智化个体对图片的疼痛评分更高。

心智化和图片的交互效应显著，高心智化被试对疼痛图片的评分显著高于低心智化被试对疼痛图片的评分，说明 高心智化个体更能理解和共情他人的疼痛感受。

被试对疼痛图片的疼痛程度评分是最直接的疼痛共情评价指标，且 主观疼痛评分与观察者前扣带皮层的活动密切相关。

结果表明， 高心智化个体的疼痛共情能力高于低心智化个体，心智化在一定程度上能预测个体的疼痛共情能力。

从神经生理层面上分析， 疼痛共情激活的脑区域和心智化激活的区域有大量的重合 ，在Gallagher等关于疼痛共情的研究中发现除了会引起疼痛相关的脑区激活外。

还激活了与心智化相关的大脑区域 ，如楔前叶、颞顶连接处、内侧前额叶皮层、后颞上皮层和颞极。

根据自己之前的知识和经验分享他人情绪状态是疼痛共情的复杂网络的关键。

疼痛共情与心智化共同激活的脑区从生理上证明了两者的高度相关 ，且心智化相关脑区的激活是疼痛共情的关键，心智化是可以预测个体的疼痛共情。

除此之外， 注意资源理论认为，当识别刺激的有限资源耗竭，新的刺激将无法加工。

低心智化个体本身就没有过多的资源去关注他人的意图或信念 ，遇到威胁性刺激所引发的内部的应激反应未必能迅速调节，没有资源去向外对环境进行评估并作出助人行为。

除此之外， 低心智化个体的工作记忆容量更低 ，当面对高水平情感状态的唤起时，注意力只能集中在与目标相关的刺激上，无法有效的识别自我和他人的心理状态。

因此， 当疼痛刺激出现时低心智化倾向于低估疼痛者的痛苦。

不同启动条件下高低心智化被试对图片疼痛程度评分的差异分析

启动类型的主效应显著， 在安全依恋启动下，被试对图片的评分更高。启动类型和图片的交互效应显著。

被试在安全启动下对疼痛图片的评分显著高于中性启动下，但是对非疼痛图片的评分没有差异。

结果说明 安全依恋启动提高了大学生的疼痛共情能力，且对低心智化个体同样有效 ， 安全依恋能够增加个体的疼痛共情 ，在以往研究中都得到证实。

奥苏贝尔认为， 我们会将以往的认知图式和行为模式迁移到新学习的内容或新面对情景中。

而在启动过程中，对刺激的加工会激活个体的相关记忆， 这些记忆中的行为模式会影响随后个体的判断和反应。

也就是说，当个体看到他人疼痛的图片时，受到先前对安全依恋图片产生的安全感和亲密感的影响，更能激活个体感同身受的体验，感受到更强烈的疼痛。

因此对疼痛图片的疼痛程度评分更高。

依恋理论认为， 在危险情况中，个体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远离威胁而不是为他人提供帮助。

只有在感觉安全的时候，才会关注别人的需求，注意他人的痛苦并进行反应。

即当低心智化个体看到疼痛刺激时，安全信任感能缓释和解除进行特定行动的准备， 放松消极情绪对个体思维的控制，促进个体亲社会行为的产生。

安全依恋启动对高低心智化个体疼痛共情影响的差异的分析

高心智化和低心智化被试在不同启动条件下对疼痛图片评分的差值存在差异，呈边缘性显著。

结果说明 安全依恋启动对高低心智个体的疼痛共情都有显著性的影响，且其影响的程度具有差异性。

安全依恋启动对低心智化个体疼痛共情能力的提高略高于对高心智化个体疼痛共情能力的提高。

袁悦的研究认为， 安全依恋启动产生的积极效应主要因为其诱发起积极亲密关系互动中的安全感以及激活积极的心理表征。

积极的心理表征会使让人相信自己是有价值的、受欢迎和喜爱，同时相信他人是可靠的，心怀好意的。

世界是值得信任的，对他人产生认知信任，个体把处于困境的他人看作是值得同情和支持的。

当低心智化个体看到疼痛刺激时，安全信任感能缓解个体想要回避、逃走的紧张感，减少负性焦虑情绪的影响，相信自己能提供帮助，是有能力处理的，促进亲社会行为的产生。

Fredrickso在研究中指出 安全依恋能促使个体积极地思考诸多行动的可能性的过程，提高心智化水平。

安全感的提升和积极心理表征的激活对高心智化和低心智化个体同样受益 ，但这无法解释安全依恋启动对低心智化的疼痛共情能力的提高高于低心智化个体。

Eisenberger认为 安全依恋启动是通过提高个体的情绪调节能力来提高共情能力。

安全依恋的个体能够从和抚养者的互动中，获得更多安抚痛苦的体验和情绪调节的经验。

安全依恋启动能使得个体的依恋系统唤起，让个体处于更好的情绪调节状态 ，有能力处理威胁，而较好的情绪调节能力能有助于个体更好的心智化。

Allen指出 心智化往往在强烈情绪下容易失效。

疼痛刺激可能在一定程度地诱发个体的负性情绪， 低心智化个体的情绪调整能力更差，更容易受到其干扰，抑制个体的疼痛共情。

Gambin的研究发现了 情绪调节在安全依恋和心智化之间的中介作用。

我们可以推测 安全依恋启动通过情绪调节的中介作用来提高被试的心智化水平进而促进了低心智化个体的疼痛共情 ，而对本身具有较好的情绪调节能力的高心智化个体无太大影响。